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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春光乍泄》剧本

发布者: 小白兔| 2019-7-5 11:5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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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 电影《春光乍泄》剧本  何宝荣半赤裸地趴在床上,叼着一支烟,看着床头柜上的南美洲大瀑布的闪灯。  黎耀辉半赤裸地靠在斑驳的镜子前,镜子里映出他令人刺激的地方,  他回头看看。  何宝荣:黎耀辉?让我们 ...

电影《春光乍泄》剧本

电影《春光乍泄》剧本

  何宝荣半赤裸地趴在床上,叼着一支烟,看着床头柜上的南美洲大瀑布的闪灯。
  黎耀辉半赤裸地靠在斑驳的镜子前,镜子里映出他令人刺激的地方,
  他回头看看。
  何宝荣:黎耀辉?让我们重新开始?
  黎耀辉与何宝荣开始疯狂做爱。
  黎耀辉(独白):何宝荣将“不如重新开始”挂口边,这话对我很有杀伤力,我和他一起很久了,中间也分开过,可是每次听见他这么说,我总会跟他再走到一起。为着重新开始我们离开香港,两个走着走着来到阿根廷。
  黎耀辉:请问瀑布怎么去?
  路人:这路不到瀑布。
  黎耀辉跑回来,向车子里的何宝荣说:说自己晓得看地图,走错路了。
  何宝荣懒洋洋地睡在车里:走错路用不着死吧?
  黎耀辉进到驾驶舱,车又打不着火了:干!买汽车还不如坐公车,这么样还不动呢!你来吧!
  何宝荣换过来走过来坐在驾驶舱:有废铁好过没有,大家也不是富裕,总好过挤三十多个小时公车!旅行就是这样子嘛。
  黎耀辉:我可没想过是这样子的!
  何宝荣:麻烦你下去推车?
  黎耀辉刚走到车尾,何宝荣就把车开走了。
  何宝荣把车停在很远的地方,悠闲地点起一支烟。
  黎耀辉跑过去上了车。
  路上,何宝荣专心开车,黎耀辉望向车外,两人无话。
  黎耀辉(独白):初到阿根廷,地方也不认识。有日何宝荣买了一台灯,我觉得很漂亮。两个人好想寻找灯上的瀑布,很艰难才找到地方的名字。想着到瀑布就好返香港,结果迷了路。
  空旷的公路上,黎耀辉趴在车上看地图,何宝荣生气地从车里走出来。
  黎耀辉:你去哪儿?
  何宝荣没有应他,走向旷野。
  黎耀辉束手无策地看着地图。
  两个人站在路边,看着一辆一辆车从眼前经过。
  黎耀辉(独白):我一直没弄清楚那天去了什么地方,我净记得他说一起的日子好闷,不如分开一下,有机会再从头开始。
  何宝荣还站在那儿,黎耀辉开始慢慢向前走。
  黎耀辉(独白):他的“从头开始”可以有两个意思... 车上的地图被吹翻。
  黎耀辉用手捂着脸。美丽壮观的南美洲大瀑布。
  布宜诺斯艾利斯夜街,开过一辆客车。
  黎耀辉穿着酒吧制服,叼着烟站在瑟瑟的寒风中。
  客车停在他面前不远处,黎耀辉与两个当地人一起涌向车门。
  黎耀辉(独白):在阿根廷不容易找工作,跟他分开后我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,在一所探戈酒吧当招待。
  每夜也有几个团台湾客人,黎耀辉爬上了车:欢迎欢迎!请进请进!里面坐里面坐!
  来了一辆高级轿车,何宝荣花枝招展地和几个当地人从车里下来。
  黎耀辉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很生气。
  他们从黎耀辉面前走过去,何宝荣竟没有看见他。
  黎耀辉死死地盯着他。
  酒吧里,人们跳着探戈。
  何宝荣坐在吧台上喝酒。
  黎耀辉一个人站在门外。
  何宝荣吻着一个男人。黎耀辉从窗外看着。
  黎耀辉走进一家小商店,买了一瓶啤酒,后来换了一包面包。
  黎耀辉(独白):初到阿根廷,我以为这国家好大。再见到何宝荣,我没想过要跟他从头开始,我只想返香港。
  黎耀辉一个人坐在街头肯面包。酒吧里的人依然在快乐着。
  何宝荣几个人从酒吧出来,醉醺醺地爬上了车。
  黎耀辉走到车后看着车慢慢地走。
  何宝荣在车后座点了烟,侧头看看车后面。
  黎耀辉又一个人站在街上了,扔掉了剩下的面包。
  黎耀辉在旅馆的厕所里,半赤裸地洗脸。
  黎耀辉生气地打碎了对面墙上的砖。
  黎耀辉从小商店买了三明制,又去上班。
  黎耀辉进到酒吧里接电话:找我干吗?
  何宝荣赤裸的躺在纷乱的床上。
  何宝荣无所事事地走出去。
  黎耀辉坐在旅馆里喝汤。
  黎耀辉在酒吧门前给旅客拍照:跑来跑去怎么拍?导游站在一边:笑嘛。
  黎耀辉心烦意乱的把相机交给导游:干!不拍啦!
  黎耀辉走进酒吧的厕所。何宝荣从厕所走出来。
  黎耀辉默默地站在厕所门口,半天才出去。
  何宝荣像小鸟一样从酒吧飞出来。
  一个当地男人在门口等他:怎么这么久?
  何宝荣没有回答他,向他身上摸去:烟?
  当地男人:的士!
  何宝荣:给我一个火。
  当地男人给何宝荣点了烟,两人上了的士。
  的士开走了,黎耀辉走出酒吧抽烟。
  黎耀辉在嘈杂的旅馆里接听电话:是我,听得见吗?你怎么晓得我电话?
  黎耀辉(气势汹汹):开门呀,何宝荣!
  黎耀辉疯狂砸门。
  何宝荣开开门,风情万种地靠在门框上:怎么哪,黎耀辉?
  黎耀辉醉眼熏熏:怎么哪,何宝荣?我干吗要进来?
  何宝荣:我有话跟你说。
  黎耀辉:要说在这儿说。
  何宝荣:先进来呀,好重要的。
  何宝荣一把把黎耀辉拉进来,关上门。
  黎耀辉:有话快点说。
  何宝荣狂吻黎耀辉。
  黎耀辉推开何宝荣:干吗呀你?
  何宝荣:讲完,没有哪,走呀。
  黎耀辉呆呆站在那儿。
  何宝荣推他:走呀。
  黎耀辉发怒:别推我,你推我看我揍你。
  何宝荣又推他一把:揍我?
  黎耀辉把何宝荣推到房间里,两个人倒在床上。
  何宝荣大叫:你妈的有种捏死我?
  黎耀辉放开他,何宝荣捂着脖子大叫。
  黎耀辉大骂:仆街仔!
  何宝荣:我比得上你?“晚安晚安请进请进......”。你妈的不去接客?你理我?
  黎耀辉:我不像你,有鬼佬照顾。
  何宝荣:我干!
  黎耀辉:我什么也没有,钱给我花光,我还要回香港呀,没有钱怎么回去?我也不想做呀!
  何宝荣悠闲地坐在床上抽烟:你后悔了?
  黎耀辉:我后悔得要死。没见你就一点不后悔,现在我后悔得要死。
  何宝荣:怎么哪?
  黎耀辉气汹汹的:在奚落我?离开我你抖起罗?你抖起了干我鸟事?你叫我来是干吗?
  何宝荣:我想你陪我一下。我好想你陪我一下。
  黎耀辉把酒瓶摔向何宝荣:干!
  黎耀辉走了,何宝荣缱绻在床上痛哭。
  黎耀辉疯了一样跑在街上。
  黎耀辉坐在酒吧门口喝酒。
  何宝荣一个人开着高级轿车来了。
  何宝荣走过来,递给黎耀辉一样东西:给你。
  黎耀辉没有接,何宝荣扔给他:不喜欢卖掉。
  何宝荣愤愤地走了,黎耀辉把他送的表扔掉:挑!
  一会儿,黎耀辉又把表捡起来装到兜里。
  何宝荣站在街对面,黎耀辉跑过来:又怎么哪?
  何宝荣:可不可以先把表还我?
  两人上了一辆公车,清晰的可以看见何宝荣脸上的青肿。
  何宝荣:坐后边,后面暗一点。
  我现在见不得人吗
  黎耀辉:你这样子见得人吗?
  何宝荣:你看见了?我以为你没看见。支字不提的。原来你见到我给揍了。
  黎耀辉:要我说什么?揍也给揍了。
  何宝荣:一场朋友,总可以问候一下吧?给揍了,也因为你。
  黎耀辉:别推到我身上...我没要你将表送我。
  何宝荣:那你当下把表还我呀!把表还我怎会给揍?
  黎耀辉:你要给多揍一顿?
  何宝荣瞪他一眼不再说话。
  黎耀辉:要不要我陪你回去?
  何宝荣:你省着点!净晓得欺负我。
  两人在酒吧门口下了车。
  何宝荣:你家在哪里?
  黎耀辉:在这儿等我。
  黎耀辉走进酒吧拿了表跑出来:还给你。
  黎耀辉要走,何宝荣叫住他。
  黎耀辉:怎么?
  何宝荣:给我一口烟?
  黎耀辉递给他一盒烟,何宝荣拿出一支:火?
  黎耀辉抢过烟盒,把嘴上的烟给他对火。
 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。
  黎耀辉:以后别再来找我!
  黎耀辉走了,何宝荣停在最后的姿势上——一切曾经的都已灰飞烟灭。
  公车来了,何宝荣上了车。
  黎耀辉从兜里掏出酒瓶喝了几口,看着夜车远走,依依不舍。
  旅馆里,老板在接电话:辉不在,我不晓得他在哪里。
  其实,黎耀辉就在他的房间里。
  寂寞的时候,黎耀辉就会忘向那个南美洲大瀑布的台灯。
  何宝荣跌跌撞撞地走到黎耀辉的门前:黎耀辉!
  黎耀辉开门看见何宝荣惊呆了,他脸上手上都流着血。
  何宝荣像见到亲人似的,抱着黎耀辉。
  黎耀辉终于不忍心地抱着这个他曾经爱的人。
  何宝荣终于发自内心的哭了。
  医院里,已经包扎好的何宝荣仰望着黎耀辉:黎耀辉,...让我们从头开始?
  黎耀辉坐下来,有点心动了。
  两个人坐在的士上,黎耀辉默默地抽烟,何宝荣看他又不敢看他。
  何宝荣再看他时,黎耀辉终于回过头看他,把烟放在他嘴上,何宝荣深深地吸了一口。
  何宝荣慢慢地把头枕在黎耀辉的肩上,黎耀辉并没拒绝。
  何宝荣懒懒地坐在床上,黎耀辉帮他推掉裤子。
  何宝荣:这儿不错呀,住了多久?
  黎耀辉帮他擦脸、擦脚:几个月。
  何宝荣:怎么住得这么偏?
  黎耀辉:便宜点。
  何宝荣:也是的。天花很高,看出去风景也不错。
  何宝荣看见了瀑布台灯:这灯还在?以为你早给抛了。你终于有没有去了瀑布?
  黎耀辉:没有,你呢?
  何宝荣一直盯着他看:没有,等你一起去。待我复元我们一起去?
  黎耀辉:到时候再算。
  黎耀辉给何宝荣洗好了:近晚睡这边吧!
  何宝荣:你呢?
  黎耀辉:睡沙发。
  黎耀辉拿着何宝荣的衣服走出门,收起了他的护照。
  何宝荣睡着了,黎耀辉给他盖好被子。
  脱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着熟睡的何宝荣。
  半夜,何宝荣坐起来,看着睡着的黎耀辉。
  布宜诺斯艾利斯夜景,车流不息。
  黎耀辉的工作非常卖力。
  黎耀辉给旅客照相的态度好极了。
  黎耀辉下了班回家做饭。
  黎耀辉:何宝荣,吃饭了。吃饭哪,起身呀。
  黎耀辉把何宝荣抱到桌前,喂他吃饭。
  何宝荣:给我尝一口汤。
  吃完饭,黎耀辉脱光何宝荣,给他擦身。
  何宝荣:我身很脏?
  黎耀辉:医生说不能洗澡嘛。怎么给咬了?
  何宝荣:你一床都是虱子。
  黎耀辉:下雨总是这样子。
  何宝荣:明天拿床盖被单晒晒嘛。咬死人。
  黎耀辉:抬高手。
  何宝荣:好痛...我的手。
  黎耀辉:又说脏。抬得那么高。
  黎耀辉换了床单,又喷了杀虫剂。
  何宝荣:也喷喷那边嘛。自己睡那边,也喷喷呀。
  黎耀辉也喷了自己这边。
  晚上,何宝荣趴起来跑到黎耀辉这边找烟。
  黎耀辉从被里钻出来:怎么了?
  何宝荣:没有烟。
  黎耀辉:那边有。
  何宝荣:妈的抽光了。
  黎耀辉:下去给你买。
  何宝荣:不用...睡觉吧!
  何宝荣爬在床上,捡烟头抽。
  黎耀辉还是跑出来买烟。
  何宝荣爬在床上优哉优哉地抽着烟。
  何宝荣掀开黎耀辉的被子钻进去。
  黎耀辉:干吗有床不睡?
  何宝荣紧紧抱着黎耀辉:我喜欢。
  黎耀辉:两个人挤一张沙发?
  何宝荣:我觉得蛮舒服的。
  黎耀辉:干吗咬我?
  何宝荣:我饿。
  黎耀辉:你真的要睡沙发?
  何宝荣:干什么?
  黎耀辉:那我到床睡。
  何宝荣压着黎耀辉:别说话...睡觉。
  黎耀辉:要不你睡沙发我睡床?
  何宝荣:别唠唠叨叨的嘛。
  黎耀辉摆脱他的纠缠:我睡床。
  黎耀辉刚在床上躺好,何宝荣又来纠缠:不是那么没人情味吧?
  黎耀辉:都说床太小。
  何宝荣:怎么小?我睡你上边就不小,这样子一起睡。你决定睡觉?真这样子对我?
  黎耀辉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何宝荣:干什么嘛?
  何宝荣:就这样子,好不好?
  黎耀辉:好,你睡...
  何宝荣死命抱着黎耀辉:别动,睡觉。
  黎耀辉:你别搞我。
  何宝荣:谁搞你?你别搞我。吻一下,睡觉。
  黎耀辉拨开何宝荣搂着他的手,何宝荣又搂过来:别碰我的手,痛!
  何宝荣推开桌子,把沙发和床并在一起,兴奋地跳上去。
  黎耀辉买了外卖回来。
  何宝荣兴高采烈地问:有什么不同?
  黎耀辉把沙发推回原处:警告你,别再耍花样!
  何宝荣没说话,抱着瀑布台灯坐到一边。
  清晨,何宝荣大步走在前面,黎耀辉瑟缩在衣服里跟在他后面。
  黎耀辉冻得不行了:受不了呀!
  何宝荣:什么受不了?整天困在屋里面不成呀。
  黎耀辉:妈的好冷。明天再来呀。
  何宝荣:怎么冷?走一下呀。
  黎耀辉:真的好冷!
  何宝荣:怎么办?好哪,回去罗。
  黎耀辉:我干!
  何宝荣掀开黎耀辉的被子:你怎么哪?
  黎耀辉裹在被子里发抖:好辛苦。
  何宝荣摸摸黎耀辉的额头:真的好烫。
  黎耀辉:当然烫...天寒地冷的不睡觉去晨运。
  何宝荣:不晓得你这么弱...行两下就病了。怎么,还可以起床吗?
  黎耀辉:起床干吗?
  何宝荣:做饭呀!两天没吃东西,饿死哪!
  黎耀辉:你是不是人哪?要病人起床做饭给你吃?黎耀辉还是披着毯子去做饭。
  他们去看赛马,何宝荣在前面狂热地喊,黎耀辉在后面冷静地坐。
  何宝荣:今天走运罗!票子呢?收钱!
  何宝荣叫黎耀辉跳探戈。
  何宝荣:每次总是忘记这一步,自己先练一下。
  黎耀辉练了一下:可以了。
  何宝荣:不是吧?试一下...
  两人在厨房如漆似胶地跳着探戈,狂吻如初。
  黎耀辉坐在酒吧门前喝酒,看见一对男同性恋走进酒吧。
  黎耀辉捡了一个酒瓶子走进去。
  何宝荣接了一个电话。
  黎耀辉从夜车上下来,何宝荣从后面笑着走过来。
  何宝荣:这么巧?
  黎耀辉:上街呀?
  何宝荣:在等你下班,混球。怎么不通知一下?
  黎耀辉:通知什么?
  何宝荣:旧公司说你没有做...也不通知一下。
  黎耀辉:没有什么好讲的。
  何宝荣:你把他狠很揍了?
  黎耀辉:不讲嘛。
  何宝荣:你不讲我睡不着的。
  黎耀辉:睡不着就上街。
  何宝荣:我睡不着你也睡不着。
  黎耀辉换到一家餐馆做事,他在忙碌地洗着餐具。
  小张闭眼感受着(独白):单听着声音就知道这是个厨房,停仔细点可以分辨出,哪些人在吵架,哪些人在炒菜,有些人在讲电话,有些人在洗碗。
  黎耀辉在打电话:吃了东西没有?带东西回来给你吃。想吃什么?想吃什么吗?
  何宝荣:我见到什么就吃什么好了。就这样子吧。
  黎耀辉剁肉馅。
  小张(独白):这个人很喜欢讲电话,听声音就知道他很愉快,对方一定是他喜欢的人。
  下班了,小张还在擦厨房。
  黎耀辉在炸东西:还没走?其他人都走掉,明天再洗。其他人已经收工了,明天再洗。
  小张:横竖没地方去,先做完。
  黎耀辉:你不是来玩的吗?
  小张:钱花完了,先赚钱。
  黎耀辉炸好了:吃不吃?
  小张:不要。
  黎耀辉:免费的。
  小张:好好好。
  黎耀辉:好不好吃?
  小张:好吃。
  黎耀辉:你慢慢吃,我先走。走哪。
  老板:辉,打麻将吗?
  黎耀辉:你们玩。
  黎耀辉看见小张在数钱:数目不对?
  小张:算一下还可以留多久。这边用钱好贵!你在看地图?去哪里?
  黎耀辉:想去瀑布晚一下。
  小张:好玩呀。
  黎耀辉:你去过?
  小张:没有。
  黎耀辉:没去过又说好玩?
  小张:没去过才好玩。你一个人去?
  黎耀辉:跟朋友。
  小张:好羡慕你。我都不知道要留多久。
  黎耀辉:你想去哪儿?
  小张:能走多远就走多远。
  黎耀辉:家人不管你吗?
  小张:我自己出来的,他们也不知我在哪里。
  黎耀辉:有想着回去吗?
  小张:不开心才出来的嘛,没有想通回去也没有意思。不跟你讲,你玩得开心。
  黎耀辉打电话:今天好旺,不成,明天吧。星期三看戏半价呀,现在怎么请假?
  老板:阿辉,替我拿几支鸡蛋。
  黎耀辉:等一下。
  小张趁黎耀辉拿鸡蛋去接听电话:喂!
  还没等电话那边说话,黎耀辉跑过来。小张把电话还给他。
  黎耀辉:喂...同事罢了,回来再跟你说。我工作罗,再见。
  小张:忙死了还在打电话。
  黎耀辉回家发现东西乱糟糟的。黎耀辉凶狠地把睡着的何宝荣打醒。
  何宝荣:怎么弄醒人?
  黎耀辉:你翻我东西干吗?
  何宝荣:我翻你东西干吗?神经病。
  黎耀辉:怎么屉子都乱了?
  何宝荣:你看我的手一下...怎么翻?用口翻?
  黎耀辉:在翻我的东西打断你的腿。
  何宝荣:打呀,有种你打呀。手没有了,我连脚也不要了。神经病,谁要翻你的东西?
  黎耀辉:你再要翻我东西就滚。
  何宝荣:是你说的,叫我滚。来,管我穿裤子鞋子...我现在滚...来呀!
  黎耀辉:你滚了睡街上。
  何宝荣:我宁愿睡街上,你莫要心痛。神经病。
  何宝荣趁黎耀辉不在,又在分东西。
  何宝荣:是谁先看上谁的?有没有什么?
  黎耀辉:什么?
  何宝荣:你晓得我说什么?
  黎耀辉:什么嘛?
  何宝荣:什么嘛?
  黎耀辉:什么什么?你管得我?你没跟人睡过?
  何宝荣笑着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黎耀辉肩头,黎耀辉走开了。
  何宝荣:那么以后你别问我我别问你。
  何宝荣裹着毯子坐在床上看着黎耀辉,禁不住走过来。
  黎耀辉:再搞看我揍你。
  何宝荣不敢上前:可以可以。
  黎耀辉:过那边睡。
  何宝荣悻悻地回来:这日子火气很大嘛...分明心中有鬼,要不就告诉我...什么嘛?
  黎耀辉生气地站起来掀开何宝荣的被子:起来!
  何宝荣:怎么哪?又说要睡觉?
  黎耀辉把他拉起来:你喜欢问话嘛...要知道我的事情吗...你跟什么人睡过?
  何宝荣:是我先问你。
  黎耀辉:你喜欢烦我嘛...我现在问你跟哪些人睡过?
  何宝荣:你真要知?
  黎耀辉:说呀。
  何宝荣:现在三点半...我男朋友多如天上繁星...恐怕明早你上班还在说。
  黎耀辉:横竖我睡不着,慢慢说。
  何宝荣:我不喜欢说。
  黎耀辉把何宝荣按倒打他:死仆街仔!
  何宝荣:够哪。
  黎耀辉:你滚!
  何宝荣:认真的吗?
  黎耀辉:没空开玩笑。
  何宝荣:别碰我,我自己走。
  黎耀辉:自己走呀。
  何宝荣向外走:我残废掉还要打我那么重。
  黎耀辉关上门:走呀!
  黎耀辉摸了一下眼睛:冷死你!
  何宝荣在黎耀辉身后靠着:多少遍?黎耀辉刷牙不理他。
  何宝荣站到黎耀辉面前:说嘛。
  黎耀辉:什么多少遍?
  何宝荣:你跟他干了多少遍?做得出就认嘛。
  黎耀辉:好多遍,满意了吧?
  何宝荣:还有跟谁呢?下面的看更有没有?
  黎耀辉:我不是你。
  黎耀辉气得走出房间,何宝荣开门叫他。
  天气很热,黎耀辉只穿着一条短裤干活。
  何宝荣:还要做多久?
  何宝荣走过来把矿泉水到在黎耀辉赤裸的背上,然后趴在他的背上。
  何宝荣坐在一边,呆呆地望天。
  黎耀辉在餐馆厨房打电话:我是辉...宝荣先生在不在?
  黎耀辉挂了电话。
  小张边搅鸡蛋边听着黎耀辉的电话。
  何宝荣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抽烟。一会儿,何宝荣不见了,风把窗帘吹得很高。
  黎耀辉一个人坐在夜车上。
  黎耀辉推门进来的时候,惊呆了——何宝荣不见了。
  黎耀辉失落地坐在椅子里。
  何宝荣推门进来,黎耀辉一个人趴在桌子盯着瀑布台灯看。
  何宝荣:黑黑的也不亮灯?何宝荣扔到桌上三盒烟。
  黎耀辉:去哪儿了?
  何宝荣:买烟。
  黎耀辉:那么去买烟?
  何宝荣:穿好一点下去逛逛。
  黎耀辉还是盯着瀑布台灯。
  何宝荣点了一支烟靠在窗口。
  黎耀辉买了许多烟。
  何宝荣走过来:那么多烟?
  黎耀辉:路过就买罗,免得你半夜跑去买。
  黎耀辉放了几盒在窗头,何宝荣走过去打下来。
  黎耀辉把烟一盒一盒捡起来。黎耀辉拿上衣服关门出去。
  黎耀辉趴在床头。何宝荣推门进来。
  黎耀辉:到哪儿去了?
  何宝荣:横竖闲着,吃夜宵吗?
  黎耀辉:你觉得好闷?
  何宝荣:你是在意我出去?我出去一下也不成?
  黎耀辉:成!你喜欢怎样都成。
  何宝荣:你今晚睡这边,那我睡那边。
  黎耀辉:没有,只是不知道你回来不回来睡。
  何宝荣气汹汹地把宵夜扔给他:吃宵夜。
  黎耀辉把宵夜扔了。
  餐馆的雇员在空暇的时候踢球。
  店员:别打架。
  黎耀辉忿忿地走开:改天再玩。
  小张看着黎耀辉远走。
  何宝荣从黎耀辉的钱匣里拿了钱出去。
  黎耀辉和店员打麻将。小张从厨房里看出来。
  黎耀辉趴在墙上(独白):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何宝荣,我并不希望他太快复元。
  黎耀辉给睡着的何宝荣盖被子(独白):他受伤的日子是我和他最开心的。
  黎耀辉在何宝荣睡着的时候,看他、摸他的眼睫毛。
  何宝荣躺在床上看着黎耀辉的无所事事,关了灯蒙头大睡。
  黎耀辉呆坐在墙角。
  黎耀辉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,何宝荣正在穿衣服。
  何宝荣:我的护照到哪儿去了?
  黎耀辉:我没拿过。
  何宝荣:没拿?怎么我找不着?
  黎耀辉:我怎晓得?
  何宝荣:把护照还我。
  黎耀辉:要护照来干吗?
  何宝荣:你管得着?
  黎耀辉:我不会拿给你的。
  何宝荣生气地走了。
  黎耀辉看着何宝荣在屋里乱翻:你在找什么?
  何宝荣:你晓得我在找什么?把它拿出来。
  黎耀辉:你要我说多少遍?我是不会还给你的。
  何宝荣气得用拳头砸他的头。
  黎耀辉:来呀,打呀!打呀!
  何宝荣:我干!
  何宝荣拎起衣服走了。
  黎耀辉一人默默地靠着墙。
  小河上,黎耀辉一个人趴在船头,很伤心。
  小张:今天不打麻将?
  黎耀辉:不想打。
  小张:去喝一杯?
  黎耀辉趴着很痛苦的样子。
  小张:你吐嘛...我扶你。
  小张把黎耀辉送回家,脱光了他的衣服,把他放到床上。
  小张磨蹭了一会儿才离开。黎耀辉回头看着他的背影。
  店员又在踢球。为了抢球,小张和黎耀辉纠缠在一起。黎耀辉又重新有了快乐。
  有个女孩子跑来问小张:看不看电影?
  小张拒绝了她:我不看电影,看电影我头痛。
  女孩子:神经病。
  小张:对,我神经病。其实她蛮骚的。
  黎耀辉:你不陪她看电影?
  小张:我不喜欢他的声音。我喜欢女人的声音很低沉那一种,也不一定哪,反正听了心跳会很快很快的。你呢?你喜欢女人什么声音?
  黎耀辉:无所谓,喜欢就好。
  酒吧里,黎耀辉用酒杯碰碰桌子,以免小张趴在桌上睡着了。
  黎耀辉:累了就回去。
  小张:我在听那两个人讲话。
  黎耀辉:那么远也听到?
  小张:不懂得他们在说什么,等一下就回打架了吧。那两个人真的打起架来。
  黎耀辉:你的耳朵很厉害嘛。
  小张:习惯了吧,小时侯眼睛生病,看不到东西,都用耳朵听。后来花钱把眼睛医好,可是习惯就改不掉。有时候我觉得,耳朵比眼睛还重要,很多东西用耳朵比用眼睛看好。好象一个人假装开心,可声音就装不了,细心一听就知道了。
  黎耀辉:真的吗?
  小张:你的声音就很不开心。
  黎耀辉:后面的人在说什么?
  小张:我试一下。
  小张趴在桌上闭着眼听。
  小张和黎耀辉与当地人踢球赢了钱。
  黎耀辉把小张掉在地上的帽子捡起来:小张!钱都收了?
  小张:五块,你...两块。
  黎耀辉:我两块你三块?
  小张:好,你三块。
  黎耀辉(独白):一群人原来小张的声音最大。在午后的小巷踢足球其实很热,不知道为什么,那年夏天过得好快?
  酒吧里,小张和黎耀辉喝酒。
  小张:干杯,谢谢你照顾。
  黎耀辉:你钱够了?
  小张:对呀。
  黎耀辉:去哪里?
  小张:慢慢走,去一个叫USHUAIA的地方。
  黎耀辉:冷冷的,去干吗?
  小张:那边是世界尽头,我想去看一看。你去过没有?
  黎耀辉摇摇头:听说那儿有个灯塔,失恋的人都喜欢去,说把不开心的东西留下。
  小张:现在还有人那么做?
  黎耀辉:不知道,大概。
  小张掏出他的walkman对着黎耀辉:讲几句。
  黎耀辉:讲什么?
  小张:你是我这里唯一朋友,留个纪念嘛。我不想拍照。
  黎耀辉笑:不知道讲什么。
  小张:随便哪,心里面的话什么都可以。不开心的话也可以讲,我帮你留在世界尽头。
  黎耀辉:我没有不开心。
  小张:那就讲开心的。你自己讲,我去玩。
  小张跳着舞看他。
  黎耀辉把WALKMAN放在嘴边,禁不住痛苦伤心,终于压着声音哭泣。
  黎耀辉又喝醉了,小张送他回来。小张:你还好吧?送你上去?
  黎耀辉:我没事。
  小张:真的吗?
  黎耀辉:你先走。
  小张握着黎耀辉的手:我走哪,你照顾自己。希望有机会会再见你。
  黎耀辉:你闭上眼。
  小张:干吗?
  黎耀辉:先闭上眼嘛。
  小张闭上眼。
  黎耀辉:你知道你像一个人?
  小张整开眼:谁?
  黎耀辉:盲侠。开玩笑。
  小张大笑打他的胸。
  黎耀辉:玩得开心点。
  他们看着对方,依依不舍地拥抱在一起。
  黎耀辉(独白):跟他接近得多了,耳朵里什么也听不着,净见自己的心在跳,不知道他可有听到?
  黎耀辉目送小张远走,孤独地靠在门框上。
  黎耀辉到处闲逛,有男人的地方就可以看见他的身影。
  何宝荣的身影出现在公厕。
  黎耀辉(独白):以前我不到公厕流连,是嫌那儿脏。近来因为贪方便,不时也会去走走。我没想到会碰上何宝荣,以后我再也没去过。
  黎耀辉在公厕故意碰别的男人的包。
  黎耀辉(独白):一直以为我跟何宝荣不一样,原来寂寞的时候...所有的人都一样。
  黎耀辉走进电影院,坐在一个当地男人身边。那个男人看看他,看看四周,四周一片漆黑。电影是一部A级片,正放着三级的镜头。
  黎耀辉抚摩男人的头发,男人伏下身去,黎耀辉享受着久违的快感。
  黎耀辉在电话厅前徘徊(独白):离开香港前,我从公司拿走一笔钱,父亲介绍的工作,老板跟是他的手足。在阿根廷,我一直在工作,我好想有日将报答人家,亦好想跟父亲说声对不起。
  黎耀辉终于拿起电话:喂!阿爸呀?是阿辉... 电话那头挂断了。
  黎耀辉坐在屋里看窗外(独白):十二月的阿根廷好热,那日我放假,想着写张圣诞卡给父亲,不料越写越长。在香港我很怕跟他讲话,原来有些事我好渴望他知道,我不晓得他读信后会怎么想。我跟他说,希望他给我机会从头开始。
  黎耀辉把信投到信筒里。
  黎耀辉又去做屠宰场的工人。
  一天的工作下来,黎耀辉瘫坐在地板上。
  黎耀辉和其他工人一起吃饭(独白):我改到屠房工作,因为工资很高,时间也很适合我,晚上工作白天睡觉,我又回到香港时间了。
  黎耀辉在浴室又哭了。
  何宝荣打电话:是我。
  黎耀辉(独白):有些事情总不断循环,不久何宝荣又来电话,要我将护照还他。我不是不想那么做,我只不要见他面。我怕再听见他那句老话。
  何宝荣来敲黎耀辉的门。
  黎耀辉挂上链锁开门,门外没有人。
  黎耀辉坐着捂着脸(独白):最近又失眠了,那早看电视我才发觉,阿根廷跟香港在地球的两面。传统的香港会是什么样子?香港的景物,全是倒立着。
  屠宰场,黎耀辉冲洗着地板上的血迹。
  黎耀辉(独白):我开始不想留在家,假日也会回屠房当班。我得承认何宝荣那话的杀伤力,我只是不想继续下去。
  旅馆的老板接电话:阿辉搬走了。何宝荣在电话这头像断线的风筝。
  桌上放着何宝荣的护照。
  黎耀辉(独白):大概多劳多得吧,我很快就回到香港。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一天,我把何宝荣的护照拿出来。
  路上跑着一辆车。
  黎耀辉(独白):买了辆可靠的二手车,我决定我得去瀑布一次。夜里行车,路灯一个一个经过,黎耀辉脸上有节奏地忽明忽暗。
  何宝荣颓废地摊在酒吧的吧台上,越是这样的孤独无助越可以吸引别的男人。一个当地男人向他走过来,何宝荣抱着他和他跳着探戈。何宝荣有所想——如果他是黎耀辉,那该多好?
  何宝荣喝醉了,烂醉如泥,睡倒在酒吧的门口。
  何宝荣来到黎耀辉的房间。
  何宝荣放几盒烟在床头、把柜子整理好、擦洗地板、坐在黎耀辉常坐的墙角。
  何宝荣修好那架台灯,看着水从崖上飞流直下。
  何宝荣爬在床上痛苦的哭——本来在身边的却因为自己一次一次的背离而失去。
  瀑布,比想象中还要美丽、还要壮观。黎耀辉(独白):我终于到了瀑布,我忽然间想起何宝荣,我觉得好难过。我始终认为站这儿的应该是一对。
  黎耀辉站在离瀑布最近的地方,水溅在脸上身上,全身都湿透了。
  USHUAIA是个海边的小岛,岛上真的有一座灯塔。
  小张站在灯塔最高处。
  小张(独白):我终于来到世界尽头,南美洲大陆南面最后一个灯塔,再过去就是南极。突然我很想回家,虽然我离他们很远,但那对我的感觉是很近的。
  小张把WALKMAN放在耳边(独白):我答应过阿辉把他的不开心留在这里,我不知道那夜他讲过什么,可能录音机坏了,什么声音都没有,只有两声很奇怪的声音,好象一个人在哭。
  小张在餐管里吃东西。
  小张坐在酒吧里,一个女人拉他跳舞,他没有去。
  小张(独白):我回台湾的一个晚上,因为班机的问题,又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。我想向阿辉说声再见,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?我以为会听见他声音,可能音乐实在太吵,我什么也听不见。
  清晨,天还没大亮,小张离开酒吧。
  小张(独白):离开时天开始亮,台北现在应该是晚上。不知辽宁街夜市开了没有?
  新闻旁白:中国领导人邓小平昨天晚上病逝北京医院,享年九十三岁。中共中央电视台今天凌晨公布他的死讯。
  黎耀辉坐在台北宾馆的房间里看新闻节目。
  黎耀辉(独白):在台北起床已经是下午,在1997年2月20日,我回到地球这一面。我觉得自己好象睡了好久。
  黎耀辉开始逛台北辽宁街的夜市。
  黎耀辉坐在一家小吃摊前。
  老板是一对幸福的夫妻:你要吃什么?
  黎耀辉:有什么吃的?
  老板:招牌面,还有臭豆腐都很好吃!老板热情的招呼。
  小吃摊内间的镜框上插着小张在USHUAIA的照片。
  黎耀辉:你们有没有电话?老板热情地指给黎耀辉。
  黎耀辉(独白):我返香港前到台北住了一夜。我到了辽宁街,也是很热闹。我没有见着小张,只看见他的家人。我终于明白他可以开开心心在外边走来走去的原因,他知道自己有处地方让他回去。我不晓得再见着父亲将会是怎么样,到时候再说吧。
  黎耀辉看着老板夫妇热情招呼客人,儿子辛苦招揽客人,笑着离开(独白):离开时我拿了他一张照片,我不知道哪日会再见着小张。但我可以肯定,想见的话我知道在哪儿可以找着他。
  香港的快节奏。
  黎耀辉坐在公车上看香港夜色。
  完
  THE END

鲜花

握手

雷人

路过

鸡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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